第三版:响沙总第149期 >2019-02-19编印

问石手记
刊发日期:2019-02-19 阅读次数: 作者:王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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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翻江倒海的鄂尔多斯,注定要名扬四海。历经36 亿多年的地质变迁,造物主赐予了鄂尔多斯丰富多彩的矿物质和生物多样性的存在。鄂尔多斯古生物恐龙故乡的称谓和号称“乌金”的煤炭以及羊绒制品早已名扬世界,而新近发现的鄂尔多斯玉正在展示其绰约、曼妙的风姿,正从北中国渐趋雄起。

  作为石英岩质玉的鄂尔多斯玉,色彩艳丽,多姿多彩,其色调为红、黄、白、黑、青、绿,就一块玉石而言,或红白或红黄或几种颜色相间的俏丽色调,相映成趣,被一些惜香怜玉的人称之为:鄂尔多斯彩玉。

  2017年5月的一天,诗人、评论家、书法家高湛明先生给我来电说:忠厚持家远,诗书继世长的字幅,已写就速来取。

  我一踏进湛明兄的家门,除了墙壁上挂着带着浓郁墨香的一幅幅书法外,引人瞩目的是一些五光十色的石头,在他的卧室墙角似若龙蛇摆舞,引起我的注意。我作为几年前从网上搜巡奇石之人,偶到山沟寻石,对石头略知一二,感觉这些石头确实了得。遂问这些石头从哪里来?他干净利落的回答:就在敖包梁和蓿亥图的黑赖沟里。其中有一块椭圆形的彩石,差不多碗口大小,拿起来左右端详了良久,红里透黄、水润晶莹,看得我目瞪口呆。

  几天后,诗人好古翁先生从首府呼和浩特归来,我们三人每人驾一辆私家车,前往百公里外的蓿亥图黑赖沟寻石。那是我第一次在黑赖沟里捡石头,作为初出茅庐的我,聆听湛明兄的指点,他从兜子掏出玉石测试笔,不时的测试石头的通透性。湛明兄告诉我们,捡玉石主要看成色,一要捡表面带有鱼鳞纹的,二是要捡外表光滑水润,手感细腻,单色或多色的石头,特别是那些红色或黄色的石头,更具价值,三要捡形状各异的奇石,观赏价值高,这是我第一次对鄂尔多斯玉石的初浅认识。

  其实,这种石头我从小就有见了不少,它是当地老百姓日常用的压菜石和垒猪圈石,怎么一下子就登峰造极成了玉石呢?

  人的一生中,似乎有一种遇见,天造地设般要与你结缘,而根脉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岁月的深处渐趋延伸,或许还根深叶茂。

  此后,我的脚步从黑赖沟的下游向上游延伸,寻根溯源找到了真正的玉石产地。每当挥汗如雨,满心欢喜地从山沟里出来时,一些放羊汉不期而至,迎头棒喝,不让捡石头。经过谈判,每人收取二三百不等的款额方才放行。

  后来文友鼎言弟也加入了捡石大军,他的连襟老杨就居住在玉石主产区呼斯梁山区,此君年已七十有八,精神矍铄,功夫了得,在高山深涧中行走如履平地,一块上百斤的石头,两手抱起瞬间就能背在背上。有一网名为刁导一男的美女,捡到一块品相较好的石头,实在没有办法从顽石遍地,龙摆蛇行的山沟里搬运出来,雇了老杨才实现了拥有此石的梦想。老杨曾经在当地任过二十年的村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结果一次与我们作伴,再也无人出面阻拦。就此我心情澎湃,顺手编了一首民谣:几回回梦里见老杨,双手搂住呼斯梁。东山山石头个头大,西山山沟里捡石王。中午一顿炖羊肉,山地羯子十里香。坡坡上石头明晃晃,沟沟里遇上眼放光。水鸡汗脸捡石人,不知不觉就半后晌。紧追慢赶回家路,周末还来呼斯梁。

  而在另一个玉石集中地高头窑,也常有人出来阻拦,一日我和刚哥来到一高姓人家门前的沟里,七十多岁的高老头假言这条沟生产队让他照看,不让他人捡石头,我灵机一动顺手摸出一张钞票,一看是百元,就顺手缩了回去,又摸出了五十元钱递给了高老头,他看了看这张调了包的钱,觉得似乎有些少,想要加码时。手疾眼快的刚哥马上插话道:”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给你买十斤猪排骨带来。”得到高老头应允后,我们各自开车进了山沟里,刚哥窃喜道:“哪有不下雨的老天爷。”

  鄂尔多斯玉传播的越传越广,玩石者纷至沓来,南至广东,北至黑龙江不远而来,山西陕西可谓近在咫尺也蜂拥而至。就是包头、呼和浩特的一些徒步团体,也把目光瞄准了鄂尔多斯。河南南阳的雕工师闻讯而来建厂,一夜之间三十几家玉石厂星罗棋布般地摆布在树林召镇的大街小巷。骤然间,每到周末,能载四十多人的大客车,也开进了鄂尔多斯,人们欣喜若狂地在山沟梁卯间逡巡,拭目寻山问水。这些徒步者淘上的玉石,在加工厂现场切块拍照,再次光临即可取走成品。

  一炮黄尘、老兵乔、高天流云、风调雨顺先生和我是石头党铁杆成员,我们自从2018年春天因石相识结伴以来,每周至少出动两次,春行八时,夏行六点,秋走八时,冬出九点,风雨中来雪霜走。而从鄂尔多斯新区康巴什出发的民哥,是又一成员,他得知我们出发的讯息,便心急如焚长途向北奔袭。常常是七八辆甚而十多辆车不期而遇,开始了漫山遍野的寻找。

  大自然温馨的怀抱,向人们热情地敞开着,只要你一汪深情专注地投入其中,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人的命里大概注定存在一种缘分,就像玉石一样,亿万斯年的等待,就为有缘人相聚的那一瞬。

  一次,我和湛明兄相约上山捡石头,在一个山坡上,一颗润度细腻多姿多彩的大石,在一个平台上摆放着,我的脚印就此旁边踏过,可能是眼光射向了远方,被二次复查的湛明兄捡到。他戏言道:属于我的精品,你捡不到。而在上坡上,一颗露着表皮的白玉,他疾足先行也没有看着,离他的脚印仅有一米之距,却被后来跟上的我收入囊中。

  世事就是这么无厘头的让人不可理喻,但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位叫尘埃落定的美女石友,慨叹道:每次巡山,好石头尽让你们这些石虫捡走了,而留给我的就是那些品相不好,色泽暗淡的灰圪蛋。

  但也有一次意外, 尘埃落定在坡度七十度的一个山坡上,目不转睛地寻找美石的现身,突然她被一颗暗藏杂草丛中的玉石绊倒了,人被重重的摔了个趔趄,她猛虎捕食般抱住了那颗向山下滚落的玉石,导致脚踝骨严重骨折。人们戏称其因祸得福。

  每次出发前,石友们都会做精心做好物资储备。从来在家不下厨的一泡黄尘弟,因为喜爱石头的缘故,不仅学会了做饭,还成了我们的主厨。他购买了野炊灶具,熬好肉酱,煮好茶蛋,在超市购买了面片,有时甚至还有手把肉一并随车前往。午饭时分,安好炉灶,把切好的土豆块,加入肉酱熬煮,香喷喷的肉臊子呼之而出。夏天在沟底的树荫凉地,深秋或冬季在沟里的避风湾里,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另外一种独特的风情。在那种天寥地阔的大自然里,呼吸清新的空气,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其乐融融。站在高处的弟兄拿起手机,使美好的瞬间,变成了永恒。作为大自然美的追随者和陶冶者,那种情境,那种氛围,令人陶醉地情不自禁。爱好漫瀚调的石友民哥,嗓子谁也不敢恭维,但他一到了那个深山老林,情思泉涌,自我难以把持。一句荡气回肠的词曲,竟然让他唱成游走十里八村收废品者敲打破铜烂铁的音韵,但他不管那些伤情的动感,依然自我的向大自然做着表白。他家住在康巴什,离捡石地足有百公里以上,他一想到捡石头之事,就心痒难当。向达拉特的弟兄们打着电话,发着短信。一旦出发了,他就小孩子出门一样兴奋不已,把出发的视频发在了石友群里,还志得意满地唱起了自编的小曲:身在那康巴什,心呀么心在树林召,树林召有我一帮子基本的好弟兄。这帮子好弟兄,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相跟上,一起去捡石头。风里那个同行,雨里就一起回,我们用脚步丈量鄂尔多斯的好山水。一出大门我就上了车,双手手紧握那方向盘,脚踩那油门猛劲蹬呀,一个蹦子就闪达在高头窑。”

  他唱歌的目的,就是以逗趣的方式,让那些看到视频关心着石头的石痴们顿觉风卷尘扬,撩起他们蠢蠢欲动的欲望。

  而在山梁上,民哥又忍不住满肚子激情,又唱开了: “东山山瞭来西山山转,看吧前渠我眊后沟,圪里圪崂拾翻遍呀,爷就不相信抬不住颗红圪蛋。啃面包来灌凉水,吹前心来汗流一脊背,风刮那雨淋没有遮挡呀,太阳晒成黑不溜秋滴。”

  而作为十几年村支书的一泡黄尘,听见民哥的歌声,抬头望一望那个抖着漫瀚调的黑影,情不自禁也放开了嗓子唱了起来:“手勤腿勤眼睛敌溜溜转,看见崖畔畔吊的一颗红圪蛋,捡上那好石头就乐开怀,黑眉杏眼心情也舒坦。圪梁梁上瞭见一个人,那不就是哥哥的命蛋蛋?你给哥哥往远远介走,不要让人家说咱爱把便宜占。”

 而一炮黄尘最拿手的歌曲莫过于《圪梁梁》,他站在深山之巅的圪梁梁上,把这首民歌演绎的声情并茂,那个二妹妹仿佛就在对坝那个圪梁上,他如泣如诉地唱腔,令捡石者无不动容。倘若把这些拍摄成MTV,空旷、廖远衬托下的高山、河川、蓝天、白云,让人回味无穷、荡气回肠。

  石友们捡石过程,兴奋点总是被不期而遇所触碰,拥有了宝石自不必说,一批捡石的才俊大显身手,在赏阅了鄂尔多斯好山、好水、好心情的同时,收获了诗词歌赋和一大批美篇。

  石友琳子是一个儒雅的捡石人,她捡石独到的慧眼让我钦佩,她灵秀中饱含着诗情画意,鄂尔多斯玉石美篇制作第一人,她的《鄂尔多斯彩玉,精彩无限》的大美文章,有一种冲撞和震撼力,刮起了又一股鄂尔多斯风暴。她的诗词《捡石感怀》:“梁外登高任我游,只缘身在最上头。满坡野花皆妩媚, 一山绿草也风流。人生得意须尽欢, 世事浮沉空悲愁。满眼芳菲看不尽,捡石哪管夏和秋。”受到人们的一致好评。湖南、重庆、黑龙江、河南、陕西等省市的好多石友,不仅是她的顾客,还是她的铁杆粉丝。而在鄂尔多斯玉石界有石王称谓的白桦树,享有石头数量和品质先锋之美誉,他对鄂尔多斯玉深有感触,并生出不同凡响的感悟:有一种遇见,不曾邀约,却心有灵犀。有一种目光,不远不近,却一直守望。山水相逢,相约陌上,你明媚的笑脸,是我心中倾城的暖阳。用一朵花开的明媚,见证了不同凡响的季节,鄂尔多斯彩玉精彩无限,色泽靓丽鲜艳,柔情宛如幽梦相随,勾勒出一季季芳菲年华,韵染一帘帘疏影暗香。

  白桦树先生这些看似不经意间的道白,悟出了鄂尔多斯玉石的精髓和内涵,不禁让人怦然心动。

  而文革先生既是石头爱好者,也是美篇的出笼者,他站在市场的高度,不断更新他的美篇,起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由最初《初识鄂尔多斯玉》到《再识鄂尔多斯玉》,图文并茂,为认识和宣传鄂尔多斯玉打开了一扇窗口。

  为了推动鄂尔多斯玉的健康、有序发展,对鄂尔多斯玉石有较深底蕴的李勇先生,在2017年5月份,在石友们的支持下,成立了鄂尔多斯宝玉石观赏协会、达拉特旗玉石文化旅游产业促进协会,并组建了两个玉石会员群,竭尽全力大张旗鼓地宣传推广鄂尔多斯玉。随之,在鄂尔多斯高原各种玉石群应用而生,捡石、晒石、赏石、售石、交流经验已成为群里的主要议题,渐趋大大促进了鄂尔多斯玉的知名度。

  2018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从进入小雪始,气温极速下降,到了年末岁尾更是降之零下二十几度,可谓滴水成冰。我和一炮黄尘、老兵乔、高天流云、风调雨顺先生几个铁杆石友,时有在冷风飕飕的寒风里,出入沟壑纵横的丘陵山川,披着刀子般刺骨的寒风,时而登上山巅,时而下到河谷,和精美的玉石做着心灵的对话。尽管装备精良,但难以抵挡寒冷的侵袭,在山头上摇摇晃晃,找寻意外的惊喜,尽情享受寻石的快乐,时有不菲的硕果进入眼帘。

  鄂尔多斯玉渐趋被世人所知晓,如星星般散落在高原的沟川梁卯,如出浴的美人,厚重、美艳、神奇,神秘的面纱给这个世界以惊艳,以生命和时间的积淀唤起历史的记忆,展示美艳芳华和独特魅力。《企盼》、《苍龙鹤舞》、《中华神鹰》、《迎客松》、《大漠驮影》、《青铜器》等奇妙意趣的原石,惟妙惟肖地形象质感,独步鄂尔多斯奇石界,一些深层次的动人心魄的原石,在时间的光影里慢慢浮出水面,展露魅力无穷的曼妙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