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响沙总第228期 >2019-12-03编印

姥 姥
刊发日期:2019-12-03 阅读次数: 作者: 曹霞

    记忆中,姥姥一直都是个老太太,好像不曾年轻。只是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姥姥的背变得越来越弯曲,姥姥成了一个驼背老太太。得空一算姥姥的出生竟是1932年生人,年年给姥姥过生日,只记得几月几日,却从没想是哪一年出生,这一算感觉年代好久远。姥姥经历了中国旧社会最贫穷、最落后、最动荡到如今是最繁华的年代,苦尽甘来的姥姥,此刻才最能清楚深刻地理解姥姥对一切物品的爱惜之情。

    我问女儿,你对太姥姥的印象是啥?女儿说:“一看太姥姥就是个善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受过不少苦,你看她的背都直不起来了”。女儿说的没错,姥姥已经87岁了,这个年龄的老人特别是农村老人哪一个不是一路艰辛熬过来的,还好,姥姥遇到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也正在享受好日子。可姥姥习惯了一辈子的勤劳,不论在自己家还是在儿女家她都闲不住。扫地、扫院子、烧火、捡菜,反正只要你在她身边干活(也只限家务了,地里的活走都走不出去了)她就会亳不犹豫地插手抢着干,多么善解人意的姥姥啊,她就不想着一点点自己,也从不为自己的健康护航,还口口声声说甚也干不成了、废了……听了这话想想都心酸,姥姥怎么就老了呢?连走路都变得慢慢悠悠,腿疼、腰疼时刻折磨着姥姥,我也是无能为力地为姥姥买一些药,希望对姥姥心理也是一个安慰。每当我给姥姥买回药给她说服用方法时姥姥记得特别牢,而且眼神中流露岀满满的希望。活到这把年纪,药究竟能给姥姥减轻多少痛苦,恐怕只有姥姥自己知道,但活着的渴望也许是姥姥抵抗病痛的动力吧。

    心地善良、热爱生活的姥姥对一切都充满了热爱。姥姥爱养花,即使是现在姥姥家里也养着几盆长相各异的花,出门久了姥姥会特别想念它们。花对于姥姥来说就是希望。不善言辞的姥姥总是不辞劳苦每年春天一到就在自己家院子里种上一些花,只要踏进姥姥家院子就感觉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有一种孝顺叫“由着她”,特别指的就是姥姥的热爱劳动。一年365天,姥姥只要眼一睁就好似有干不完的活,春天应该是姥姥最忙的季节,心里念着门前的几分地能种些什么,院子里的墙角种些什么,说忙是因为这些零散的地需要人工翻,二舅是不支持也不允许姥姥种的,所以姥姥就自己翻,可想而知,80多岁的姥姥怎样干这些活,但谁也阻拦不了姥姥劳动的愿望,用不了多久,门前、院里的蔬菜、花草的幼苗就破士而出了,有了这些生命,姥姥就又有了一年的希望。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各种蔬莱花草在姥姥的精心照顾下茁壮成长,姥姥开心极了……

    今年夏天,姥姥来到妈妈家,我为了让姥姥感受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把家里的漏洞袜子、快要磨烂的床单拿来让姥姥修补,还有两孩子的旧衣服让姥姥裁,姥姥特别喜欢这份“工作”,一周后再去看姥姥,已经全部做好了。每周回妈妈家时间宽裕的话我会带姥姥开车出地里掏苦菜,让她到广阔的田间地头感受一下生活的气息(当然,她是坐在田埂上等我),回来再让她捡干净。姥姥特别开心。姥姥的闲不住让人心疼。

    姥姥养育大五个儿女,在过去那样缺医少药的年代,姥姥养育孩子生病特别是自己生病时,姥姥都是用自己的土方法弄些草药医治,姥姥给我们说过治很多毛病的用药方法,比如咳嗽、上火、头疼等等这些常见的小毛病,姥姥用她的方法就能治愈,用她自己的话说“如手捏”(就是药到病除的意思),她把这些土药方常常讲给我们听,我们听听就忘了,把生病治病的希望都放在了药店,殊不知姥姥的土偏方是不是更有效呢?我们一群晚辈曾经坐一起笑谈姥姥的偏方,戏说记录下来留存使用,题目就叫《姥姥的偏方》,就让我们这群人里文化最高的李警官来写(三姨家女儿,东胜公安局交警大队工作),我至今不知李警官开始动笔没,哈哈。下次去看望姥姥的时候,一定要把姥姥的偏方记录下来,将姥姥含着苦痛记忆的偏方留存下来,让姥姥永远住在我们心里。

    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姥姥用心用爱用她宽厚的善良温暖着我们每一个人。在忙碌自己生活的同时还力所能及地帮助子女照顾我们每一个晚辈人。常常听姐姐说,她刚从学校选拔去体工队那几年,特别是有一年冬天,漫长艰苦的冬训,让她感觉力不从心,劳累、困顿、枯燥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姥姥从老家捎来100多颗农村鸡蛋,不知是姥姥的鸡蛋给了姐姐力量和坚持下去的决心,还是鸡蛋本身的营养补充了姐姐的体能,也许都有吧,在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时节姐姐去全国各地参加一系列的锦标赛,成绩突飞猛进。这是姥姥给予姐姐最伟大的爱,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后来,姐姐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给姥姥、姥爷带特产回来,出国也不忘给姥爷带两瓶酒回来。

    我们爱姥姥就像姥姥爱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