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响沙总第319期 >2021-02-02编印

马场壕情缘
刊发日期:2021-02-02 阅读次数: 作者:段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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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在马场壕,长在马场壕,工作后又曾在马场壕奋斗过一段日子,因此,我对马场壕情有独钟,那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马场壕是西口路上的重要节点,曾有两个规模较大的车马店供走西口的人落脚,各种手艺人在此聚集,纸厂、炮铺、铁匠铺、小卖部林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马场壕节市定在初一和十五,每到这两天,马场壕南街大神树底下,车水马龙,挑担卖锅碗瓢盆的、耍猴卖艺的、拉骡卖马的,人头攒动。

        郭座、能云、罗扣、玉扣、羊换、建功原班人马穿上了行头,化起了妆,搭台唱戏,好不热闹。这戏台上演过《打金钱》《王城卖碗》《五哥放羊》《小叔子挂嫂嫂》等群众喜爱的地方二人台小戏。锣鼓一敲,十里八村的群众都涌了过来,把个马市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台上演得精彩,台下看得热闹,演到高潮处,观众发出阵阵掌声和呐喊声。这时你看哇,有哭着吼叫奶奶的;有看戏看得入了迷,找不着孙子的;有毛头小伙调戏大姑娘的,把个会场给搞得乱哄哄……这时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架着墨镜的警察永福站了出来,眼睛一瞪,用手一指,前面的人坐了下来,会场内外秩序又变得井井有条了。

        我初中在马场壕读了三年书,那时生活普遍艰苦,学校伙食差,每日三顿小米饭,搅拌上家里炼好的猪油,再无从挑剔,不吃就饿着。有钱的上街吃一碗王在和老汉炖羊肉,没钱的品尝一下张三老汉碗托、高绵羔老汉粉汤油饼也就算打了一次牙祭,改善伙食了。

        一个宿舍一面大炕,住八九个同学,挤得人挨人,地下烧一个煤炉子。我们这些愣头小伙子每天三顿小米饭哪能吃饱,下馆子又太奢侈,都是农村出来的农家子弟,哪有那么多钱。有时下了晚自习就饿了,就吃点家里带来的干粮馍片之类。有的同学用油漆桶开起了小灶,去西河滩的农地里摸两颗山药蛋,拿回来削成小片,在炉火上煮熟,倒在饭盒里,搅拌点自家带来的猪油,成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共享,吃得那个香啊,至今仍记忆犹新。

        我的初中体育老师魏林海,会一些拳脚功夫。小时候,我们这茬人都喜爱看《霍元甲》、《陈真》之类的武打片,有时甚至逃了晚自习,跑出去看电视。在魏老师的指引下,我和三文、刘贵、淡飞、郝军等同学在上课之余,偷偷练起了武术。

        每日晚自习一下,我们几人跑到西河滩的大树下,有的打千层纸,有的压腿,有的开砖,有的舞棍,有的练起来喊喊叫叫,都成了武迷。有时遇上刮风下雨,我们就在校园练习,权当一种爱好。一次,我在校园的树下练掌功,不小心把树皮扯了两块儿,被我的数学老师巧玲发现了,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咱们校园没见毛驴,咋把树给啃了。”她刚说完,全班同学都扭回头看我,把我尴尬得面红耳赤。我那时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因为经常看武打片,平时同学之间玩耍也是磨拳擦掌,互相在各自的身上比划着,学校砖墙拐角,都让我用手给磕掉了,为此没少挨老师的批评。

        后来,我在马场壕乡参加工作,白天下乡跑片,晚上挑灯夜战,把在乡政府的所思、所感、所惑写成新闻稿件并投递给各级媒体。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来,为马场壕乡在《鄂尔多斯日报》上稿18篇、《达拉特报》上稿27篇;并在年终旗对乡考核中,为乡政府赢得宣传奖28分,受到了领导的好评,我本人也获得了全旗“优秀新闻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等多项荣誉。

        那时候,我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经常赶回家帮助父亲浇水。晚上浇地,拿个手电筒,从机井出水处接上白龙管,一直铺到地里畦梁子处,然后合上水闸。因水不好,浇一亩地要花费三四个小时,还需在地里和机井两头来回跑,通常我会拿一卷行李,躺在地里,等着改畦子,晚上蚊子多,一咬就是一个包。偶尔迷糊一会儿,醒来见父亲已经在地里赤着双脚忙活开了,天黑月高把父亲的身影照得更加伟岸。

        马场壕是我的人生驿站,在马场壕乡生活和工作的经历,丰富了我的人生旅程,我将终生难忘。离开马场壕已二十多年了,可那里永远是我梦里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