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世间一切都在变,但沉淀在心底里的那份深情、感念不会改变。不为别的,只为纪念被岁月遗忘的过去。1976年9月,不谙世事的我跳班来到了展旦召学校,和这所学校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所质朴的学校现在还依然存在,是展旦召的一片净土,也是我成长的摇篮。
灰檐青砖的教室,四季更迭的校园,是我们这群叽喳吵闹孩子的乐园,在这里,我度过了难忘而快乐的小学及一年初中的学习时光。
常记得上小学时学校经常组织学生去周边的村子里务农,帮农民收割糜子、掰玉米、刨山药……上初一时,我们去给一队割糜子,由于早上学校没有早点,到了半晌,同学们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于是大家就穿梭于糜林中采“糜莓子”吃。糜莓子就是没有果实的糜子,起初是白色的“肉包”,到糜子成熟时就变成了黑的,我们班一个男生本身长得就黑,把糜莓子吃得满脸都是,黑白糜莓子粘着脸上,犹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引来同学们的阵阵笑声。
到了中午,村里给吃顿炖肉、馒头,那才是同学们劳动一天最期待的事情。到了开饭时,要排队打饭,由于村民分不清谁是谁,班里的男生就去打两次饭,把第一次打来的馒头埋在地里,把第二次打来的吃掉,之后才把埋在地里的挖出来,等馒头挖出来时已经变成了“沙包”,他们就把皮剥了吃。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孩子,为了能吃上顿饱饭,什么也不讲究……那时候学校还有自己的菜园子,以解决学生们吃蔬菜的问题。秋天学生们都要参加秋收活动,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鼻子道尔吉老师带我们去拔蔓菁,走时候我们带着好多袋子装蔓菁用,蔓菁拔好后要装进袋子里,然后用绳子拴住口子。道老师是东北蒙古族人,汉语说得不流利,他经常会半蒙半汉说一些话,他当时说的这句话我现在都记忆犹新:“素么利舞叶得个一个肚绳子拿得来!”大意是叫大家把拴口袋的所有绳子拿过来。
小学到初中,不知道换了多少老师,以至于我们连有些老师的名字也说不上来。我记得一年级班主任是阿拉腾布勒格,三年级上学期班主任是奇志新老师,下学期是奇老师的儿子,四年级班主任是雷明,五年级是老斯琴,初一是訾根根(阿如替帮特热海)。1979年9月,我们应该去达旗民中上学了,但由于民中在建设中,教室不够,我们就又在展旦召寄读了一年。1980年9月,我们来到了民中,正式开始了我们的初中生活,班主任是巴音孟克,我记得学校特别优待男生,他们住的是单间宿舍上下铺,而真正的花季少女却住的是24人的大宿舍、大木板床,一到晚上就闹“鬼”,以至于女孩们吓得一晚上不敢睡。初三了,瘦小精干的王冬成了我们的班主任,一下子成了我们初三班的偶像。他,大背头梳得油光蹭亮,有着明亮的双眸、迷人的笑靥、棱鼻梁和一口齐整的牙齿。他似师长又似同学,教学方式生动、有趣又不失睿智,他的语态、手势、表情,以及同学们的掌声、笑声常常氤氲在教室上空。以至于我后来从事教学工作,每每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朗读课文时,都能赢得学生的阵阵掌声,很大程度上是王老师潜移默化的结果。
1982年7月,一张毕业照定格了我们的青葱岁月与友谊。展旦召学校、民中,在这里,悸动的是我们的心灵,浓烈的是我们的情谊,就像仓央嘉措的诗中所言:“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