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受到新冠疫情的困扰,我们外出次数少了,于是回老家次数便多了,这条路也是最安全的。沿着这条名为阿四线的公路,开车只需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岳父家。第二天返回时,车后备箱总是被塞得满满的,有鸡蛋、肉食、土豆、玉米等。一年回几次具体也没数过,只要有空就回去。
岳父家与我的老家是前后两个村,距离不过几里路,因为我的父母亲去世的早,我很是担心自己与故乡会越来越远,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在成家之后,我在这条路上往返的次数却多了起来。时至今日,我依然能感受到故乡那片土地上的温暖和至纯至爱的亲情……
在去年秋季的一个下午,我接到岳父的电话,说玉米早就能吃了,再不掰就老得吃不成了,我驱车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驶向老家,等到了地里的时候,岳父早已在用镰刀割玉米,玉米被割倒几行,旁边的一个塑料袋子已经装满了玉米棒,于是对我说:“赶紧去把搁倒的玉米往下掰,一会儿要下雨了!”
岳父已过花甲之年,由于长期的劳累,腿已经弯了许多,去年腿部又做了手术,但走起路来两腿向外凸,一拐一拐的。岳父就一个女儿,生活已经没有什么负担,只因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又不忍心让田地空着,种小玉米、蔬菜瓜果是每年必不可少的,一来是自己自足,二来是能让我们能省下部分买菜钱。
近几年,我体内尿酸升高,有时脚疼得只能躺在床上,痛苦至极,医生反复叮嘱要控制饮食,多喝水,多吃粗粮,从那以后家中冰柜里的肉食少了,玉米储存量增加了。即使回家次数多,岳父与我交谈甚少,可是他老人家总是担心我的身体。“多储存一点玉米,都咱们自己种的,吃得放心又健康,在城里吃还得花钱买了!”岳父常说。
当我把掰下来的两袋子玉米塞进车后备箱,雨哗哗哗地下开了,秋雨里带着缕缕寒意,让人直打哆嗦。因天气太晚,第二天还需要上班,需要当天返回家中。于是岳父弯着腰对我说:“要回就早点走吧,不然一会儿路上更不好走了,我把剩下这点的割完就回呀。”
当我启动车时,雨已经浸湿了车的玻璃,模糊中我看到了岳父弯着腿,上身向前倾着,在雨中挥舞着镰刀,那一刻,我早已忘了秋雨的凉意,出现我眼前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
在回老家的这条路上,承载着的不仅是人间烟火与岁月静好,还有亲人们的殷切期望。“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你鬓角露出来白发,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