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响沙总第475期 >2024-08-15编印

秋韵
刊发日期:2024-08-15 阅读次数: 作者:韩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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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透雨过后邂逅这久违的清凉,才恍惚间意识到:秋已经来了。

家乡的秋总是来得腼腆,去得匆忙,若不是这一场大雨,谁晓得秋的脚步离我们还有多远呢。

我对于秋有着独特的情感。在模糊的记忆里,老师总会告诉我们,要爱惜每一粒米、每一度电、每一张纸、每一……总之每一样东西都值得爱惜。当时虽不甚理解“资源匮乏”这个词的深奥,只捏捏自己的瘪肚子就知道不应该怠慢每一粒米。这不用老师说,哪个农家的娃儿不明白呢,于是就盼着秋快点到来。

秋到了,给童年烙下清晰的记忆。我喜欢秋季,喜欢它似浓非浓、似淡非淡的色彩;喜欢它傍晚的情调;喜欢它那种无言的亲切与殷实……

秋是什么?

秋是午后扛根带胶的竹竿沿着河边的垂柳悄悄寻觅,寻觅粘住秋蝉所带来的那种乐趣。

秋是中秋月圆之夜欣喜地接过母亲手中的月饼对着嫦娥、玉兔来一番虔诚的叩谢,再疯跑到大街上一路追逐、一路炫耀,在小伙伴儿的相互嫉妒中体味着满足与失落。

秋是吱呀作响的独轮车不知疲倦地奔走于田垄与仓房间的清幽曲线。

秋是老母鸡向主人邀功请赏的季节,它们再明白不过了,那背包的娃儿的书费、学费全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调皮的娃儿们呢,自是争先恐后地雀跃在田间地头。一只只肥硕的油葫芦(蛐蛐的一种,个大体壮,雌性到了秋季大多会怀上满肚子的籽)和那不停拍打着翅膀的蚂蚱不及起飞便被轻捷的娃儿们捉住了,用狗尾草穿起,一串串的。夕阳余晖里的农家小院,老母鸡率领着一群已经渐渐长成壮年的儿女们朝着主人咯咯地打着饱嗝。

秋是收获的季节,难怪古人只将这一年四季里的秋季喻为金色,金色赋予秋一种历史的使命:太平盛世时是一道风景,一种色彩;兵荒马乱的年代又成了人们无限的寄托。

秋的天高云淡、气爽心舒,让春、夏、冬三季自愧不如。也只有在秋季才能带给人们无数的遐想。我自幼喜欢在秋季遐想,虽然那时还写不出那种或浪漫或幼稚的文字来恭维秋,可对于深秋的这片土地还是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着。这神奇的土地上,长出了这么多丰满又淳朴的果实,收获着自己只想解决温饱的梦。

是的,春华,夏燥,冬涩,而只有这秋是殷实的、饱满的。

我们的祖先自古有悲秋的失落,认为秋风凄凉,秋雨凋零,又夹杂着些许对秋的易逝的哀愁。告别故乡的秋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可每到秋的季节,都会或多或少领悟到些许秋的韵味,不禁想起郁达夫在《故都的秋》的开头所说:“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