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副刊总第82期 >2018-08-23编印

清幽姑苏
刊发日期:2018-08-23 阅读次数: 作者:郭振鹏

  带孩子们从上海迪士尼乐园超负荷的喧嚣到杭州亦静亦动的古今完美融合,再到苏州,终于可以静一静了。苏州也本来是让人能静下来的一座城市。

  三年前来看世乒赛在苏州呆过几天,但因目的不同,我对苏州还是陌生的。前些天恰巧看了余秋雨先生的《白发苏州》,正好,这次就顺着余秋雨先生的思维脉络,再次走近苏州。

  这次的旅行把苏州放在最后还是因为上次的世乒之行,决定专为她而来,也算是兑现承诺吧。对于苏州,我还是停留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印象里,感觉这两座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环境好,宜居。按照现在的行政级别来划分,杭州是省会城市,苏州是地级城市,那么,为什么“下有苏杭”苏会排在杭的前面呢?应该不光是为了读音上的押韵。

  在去往景点的途中,导游一再强调苏州是东方的维尼斯,在余秋雨先生的笔下得知,维尼斯还是一片沼泽的时候,苏州河道已经船楫如梭了,所以解说不听也罢,索性最后就自由行了。

  在人们心里这两座唯美的城市却都遭受过亡国之痛,虽然杭州在当时是外族侵袭,但苏州更要早一些。春秋最后一位霸主勾践卧薪尝胆击败吴王夫差,有一项重要的谋略就是用越国美女西施来迷惑夫差,使其众叛亲离,无心国事,为勾践复国起到了重要的掩护作用。计成后虽西施有功,但她已经和国君最忌讳的亡国联系在一起,后来有被家乡官员来沉河的说法,也有《浣纱记》里和越臣范蠡泛舟太湖隐遁的说法,不管是哪一种结局,苏州人都没有过对这位美人的怨恨,甚至拿现在的灵岩寺传说是西施的故居来纪念她。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还有“东施效颦”“豆腐西施”这些都是来褒义地夸奖她的美丽的。我还是愿意相信西施被沉河的说法,虽然凄惨,但没有辜负苏州人对她的怜悯与纪念。至于苏州城的建造者伍子胥,助吴破楚,鞭尸楚平王,为其父兄报了仇。勾践在吴国为奴期间,其多次劝夫差杀掉勾践,夫差不听,最后还是遭奸臣向夫差谗言,赐其自尽,自尽前命门客将自己眼睛挖出挂于城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让后人不甚唏嘘。

今年夏天苏州是炎热的,为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诗句,现在我的孩子们也能不加思索地背诵上来,我汗流夹背来到了寒山寺。怯于自己的寡闻,我到寒山寺惊讶其不是建在山上,而是在苏州城的平地之上,才知道寒山寺是由高僧寒山的法名而来,并非和山有关。里面的游客有大部分是来上香的,但也肯定和张继的《枫桥夜泊》分不开,我没有上香,只是带着情怀和虔诚的心来的,本来是想听听寒山寺的钟声,可钟锤被铁链紧锁,闭着眼睛,想象着这几百年前的钟声,只是现在夹杂着周围太多的嘈杂之声。

  苏州一直清幽平静,但不乏关注之情。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可谓中国文化历史上的一奇葩,放荡不羁,风流倜傥,没钱就卖卖桃花卖卖画来换酒钱,但苏州人不在乎,照样喜欢他,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周星驰饰演的唐伯虎,可能是先入为主,也或是周星驰演得太出神入化,虽表现夸张,但也并不无道理,他确实给中国历史文化上增添了很多活力。现在的唐寅园里各路“才子”尽显其能,来吸引游客,这也算是唐伯虎几百年后留给他们的文化氛围。唐伯虎当年生活清贫,肯定想不到现在他的画会价值连城。明朝应该是苏州最自由和最刚强的时期,有风流才子唐伯虎,有虎丘曲会,有金圣叹的三十三则“不亦快哉”,还有当时反对朝廷的东林党和全苏州人民的奋起,给温婉的苏州城增添了几分豪气。

  走在苏州的古城巷道,感受着这座两千多年未曾衰败过的城市,看到茶馆里任意一个饮茶老者都目光深邃、高深莫测,这可能是俞樾和章太炎这些国学大师选择苏州的原因,苏州给了他们清静与灵感,他们给了苏州更深的文化沉淀,让苏州和文化紧密地结合起来。

  到了回程的时候了,品一杯清茗,两天时间思绪好像穿越了两千年,纵观历史浩荡,苏州始终波澜不惊,现在看尽世间繁华,苏州一如继往,小桥流水,园林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