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专版总第109期 >2018-11-01编印

米脂印象
刊发日期:2018-11-01 阅读次数: 作者: 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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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定河边柳

米脂人多情

窑洞温馨小米香

黄土高原势如虹

闯王雄风貂蝉红

千年古县华夏魂

……

  我的米脂,在著名歌星谭晶优美动听的歌声里,生发出无限迷人的魅力。我虽然是地地道道的清涧人,但是我固执地认定,米脂,就是我的米脂,我梦中的家园,我精神的皈依。“米脂婆姨绥德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因为这句耳熟能详的俗语,对于米脂,我从小就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向往。究竟是怎样的一方水土,既造就了闯王叱咤风云、纵横九州的帝王气势,又滋养了四大美女之一貂蝉如水的妩媚灵秀?

  2015年8月,我终于启程踏上这块神往了许久的土地,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走马观花领略了闯王故里、貂蝉家乡的无限胜景。

  在广袤雄浑的黄土高原腹地,在桀骜不驯的无定河中游,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明珠,这就是塞北历史文化名城--米脂。米脂县古称“银州”,因“地有流金河,沃壤宜粟,米汁淅之如脂”而得名。北承榆阳区,南接绥德,东靠佳县,西邻横山、子洲,210国道与无定河平行南北穿境而过,西包公路贯穿全境,具有十分有利的地理优势。境内有李自成行宫、姜氏庄园、杨家沟革命旧址、貂蝉洞、米脂老街等名胜古迹。古银州历史悠久,人才辈出,文风斐然,素有“美人县”、“陕北文化之乡”等美誉。

  “米脂,每读出这个名字,口齿含香,不似胭脂香醉人的浓郁,只淡淡的清香,如米汁,也如草木,有清水的味道,不满溢,却满盈。”当读到这一段描写,微风四起,小米醇香的滋味,瞬间氤氲了米脂县的山川河流。

  汽车顺着狭窄的山道迤逦前行,大约行走了二十多里路,便到达了杨家沟扶风寨。我们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处庄园的轮廓,一座白色的高大建筑,周边绿树掩映、参天入云。--这里便是杨家沟革命旧址。此前,大概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隐没在大山深处的小村落,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1947年,陕甘宁边区政府转战延安时期,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在此盘桓居住了数月。在这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召开了著名的“十二月会议”,亲自领导和指挥了西北战场和全国的解放战争。    

  杨家沟革命旧址,原先称马氏庄园,整座庄园将西方建筑风格和陕北窑洞建筑文化巧妙融为一体,既体现了西方建筑风格之典雅,又反映出陕北窑洞建筑的雄浑古朴,堪称中西合璧的典范,实为中华民族窑洞建筑之瑰宝。精心设计这座庄园的主人叫马醒民,因为时空交错,我们虽然无缘面识这位饱学之士,但是隔着岁月之门,我似乎读懂了这位智慧的陕北汉子。他将这样一幢耗资巨大、耗时漫长的私人庄园无偿献给中国共产党,足以体现黄土高原上的陕北人豪迈无私的博大胸怀和美好品质。

  去米脂,有一个地方绝对不可错过,那便是姜氏庄园。

  姜氏庄园坐落于米脂县刘家峁村的一处高地。庄园背靠峰峦,面向深沟长壑,依山就势,真正以山为岳,借山为屏。静立沟底仰望,高大巍峨的墙面赫然书写四个大字--“大岳屏藩”。这座无坚不摧的庄园,修建于清同治至光绪年间。其建筑融独特的窑洞建筑和浓郁的民俗风情为一体,寄寓了主人期盼平安吉祥、耕读传家的传统道德,是中国最大的城堡式窑洞庄园,展现了人类文明史上罕见的黄土人文景观。

  踏着一块块青石铺就的路面,拾阶而上,拙朴的石拱宅门,雕有素雅的梅兰竹菊图案,一座写满了岁月沧桑巨变的庄园,横呈眼前。姜氏庄园一共有三进院落,首先映入眼帘的院落,不像我们通常看到的北方四合院那样四四方方。沿寨墙向东,一孔井窑楔入墙体。一架辘轳,一盘粗长的井绳,大小两只水槽,安分地或卧或立,静守岁月深处那曾经繁盛过的红火光景。下院是一座典型的陕北四合院,正面和两厢各有三孔窑洞。下院原本是私塾,现在不闻朗朗读书声,唯留一院静谧,也被络绎不绝的游客惊扰了。我们穿过暗道,进入中院。中院主要是客房,建筑与别的地方的四合院大同小异,不同之处是正房东西两侧各有通道与仓窑、磨坊和通往后山的地洞相连。

  每一处独特的建筑,每一处精巧的设计,都暗藏着主人当年面对乱世小心翼翼的心思,这森严的戒备和设防,都是让世道给生生逼出来的。

  就要离开了,我立在那道水磨青砖影壁月亮门前拍照留念,望着影壁上栩栩如生的雕塑,耳畔似有古琴悠然响起,院落里顿时仿佛注入了生机,哗哗的流水声,浣洗捣衣声,碾轱辘轻轻转动的“咕咕”声,“笃笃”的凿木声,马嘶牛哞声,主人闲逸的棋局,身材曼妙的米脂婆姨的长辫子搭在肩背后,随着她袅袅的步态,一摇一摆,风情万种……姜氏庄园过往的生活场面,一派田园牧歌式风光,渐渐在我眼前徐徐铺展开来……

  米脂古城老街,是整个古城聚落的主要街巷景观,店铺林立,众多保存比较完整的窑洞四合院主要分布在大街的两侧,距今已有近千年辉煌历史。三水环抱,两山俯瞰,枕山面水,负阴向阳,楼台亭榭,古刹高墙,涧水绕合,固若金汤,陕北民众称其为宝城。古城北有大顺皇帝李自成的盘龙山行宫,西有美女貂蝉的出生地貂蝉洞,南有民国总统徐世昌亲笔所书的“古银州”摩崖石刻。米脂老街具有极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地灵人杰,人才辈出。

  逛完米脂老街,出柔远门,过饮马河,缓缓拾阶登上盘龙山,拜谒李自成行宫。李自成行宫始建于明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主要由乐楼、梅花亭、捧圣楼、玉皇阁、启祥殿、兆庆宫等主体建筑组成。整个建筑群依山造势,远处眺望,犹如巨龙腾飞,雄伟壮观。

  我的思想渐渐涣散,脑海中掠过一幅幅历史风云突变的画面,马踏幽燕的李自成,无疑是后世所崇拜的英雄,然而,英雄的出现总是伴随连年的战火和人民的流离失所。眼前的风景不仅仅记录了过往的种种荣光,更令人为大顺帝如昙花一现的帝王生涯,扼腕叹息!

  去米脂,少不得要一观貂蝉洞。貂蝉湾坐落在米脂县艾好湾村北山顶上,湾内四周低凹,中间有高约三十米的奇峰突兀而起,壁立中心峰下离地面约一丈高处,有一山洞,便是貂蝉洞。相传貂蝉是一位任姓女子,生于斯,长于斯。关于貂蝉,民间广泛流传着许多神奇美丽的故事。传说貂蝉用美人计除董卓事成之后,回归故里,凿洞藏身此处。

  走出貂蝉洞,极目四望,苍茫渺远,天浑地圆。眼前,遗迹凿凿,物是人非,貂蝉已乘风翩翩远离我们而去,我却不禁对这位传说中的本家女子充满了美好联想。岁月悠悠,一切美好的事物,随着时光的流逝都将化为云烟,然而它的精英灵瑞之气却永远充盈天地,亘古长存。

  貂蝉其实就是一个美丽的意象,她象征着许许多多米脂婆姨女子的形象,她们美貌如仙,心灵手巧,从小接受传统教育,孝敬父母,个个做贤妻良母,她们用一双双巧手粗粮细做创就了璀璨迷人的米脂美食文化。在一家并不起眼的餐厅吃中午饭时,让我们真正见识了米脂婆姨的心灵手巧,仅仅一种普通不过的山芋,就被她们花样翻新做出了几十种吃法,每一种都是那么可口美味,令人惊喜,还有擀杂面,糕斜,摊黄,麻汤饭,豆浆饭,不胜枚举的美食,简直令人垂涎欲滴--如今忆起那顿饭食,尤感齿颊余香,回味无穷。

  米脂县有一座九龙桥,是根据一个美好的传说命名的。智慧的米脂人把西门下压着九条龙的美好寓意,凝固成卧波长虹,横跨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往事越千年,昔日的河水带走了战争和不幸,今日的米脂处处洋溢着幸福、安宁、祥和的气氛。你瞧,从九龙桥上正走来一群貌若天仙的女子,她们便是享誉全国的米脂婆姨,她们用聪明才智,用灵巧的双手,用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剪纸,向世人无言地诉说着米脂的大美。柔美灵秀如她们,难道不正是新时代貂蝉的化身吗?

  离开米脂后,常常对米脂念念不忘,与其说念及那些美景、美味,倒不如说是在怀想意念中貂蝉般活色生香的米脂女子。我的米脂,因了这份深切怀念,更加美好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