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蒸面人是民间流传的风俗习惯,也是我家祖传的习惯。今年的七月十五又到了,正好三岁的小外甥在我家,我就寻思着给他蒸面人人,于是在心里慢慢地回忆着小时侯奶奶、母亲、二妈、大姑、二姑一起热热闹闹、快快乐乐蒸面人人的情景。因为那时侯年纪比较小,记忆还是很模糊的。她们心灵手巧又爱好,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给未过门的婶娘们送礼,一对面人人和一条壮实好看的大面鱼,鱼身上还坐一对小胖娃娃,寓意年年有福有余!村里有不会捏的也请她们捏,所以她们在村里是有名的巧手手。
提起捏面人人,时间又把我带回到了小时侯。每到七月十二左右,奶奶就开始忙碌着准备捏面食的材料了,头天晚上就要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发酵上,预备好高梁长箭箭和一种野生植物黑籽籽或黑豆用来做面人人的眼睛,再用温水泡上一些小红纸片用来点红点点。等第二天面发酵了,奶奶就叫来母亲、二妈还有未出嫁的大姑、二姑来一起捏面人人,那时四妈和五妈还未过门,这些面人人就是要送给她们的。奶奶先放好碱(那时还没有小苏打),大姑负责揉面,二姑则找来洗干净的大梳子、剪子和筷子,她们在欢快的说笑声中开始捏面人了,我们这帮小孩则兴致勃勃地坐在一旁看着,有时还帮着递东西什么的。首先捏的是一对一男一女的漂亮大面人人,尺寸大约八九寸,女的头上戴着花,手上戴着手镯,身上都装饰着花,男的头上戴着公子帽,身上也镶嵌着花,最后用剩下来的面给我们这些小孩们捏小爬娃娃、小鱼鱼、小公鸡等小动物。外面炉子上,爷爷已经烧开了水,这时隔壁邻居三娘娘也过来串门,帮忙往锅里放。大约用了十五分钟左右,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大面人人就出锅了。哇塞!那叫个白呀,好漂亮!我们姊妹几个高兴地抢着要点红红,奶奶说:“你们不能点,这是要见世面的,要送给你四妈和你五妈的,面人人最主要的就是用红红绿绿点缀了,点不好叫人家笑话呀!”奶奶的话很伤我们的自尊心,便扫兴地退去了,大人们还在欢声笑语中进行着……
十四那天,奶奶把蒸好的一对漂亮大面人人和一条富有寓意的大福鱼装进篮子里,上面还放了一些糖果之类的东西,打发我姐领着我和我妹给女方家送去了(因为是邻村,所以打发大一点的姑娘送)。
时间已快过去五十多年了,仅凭这点依稀的记忆,今天在捏面人的过程中显得手忙脚乱,缺这少那的,没有黑豆做眼睛我就用西瓜籽代替。虽然捏得丑,但我总结出了经验,掌握了面人人的形体尺寸、眼睛鼻子的距离以及怎么点缀盘花。我相信失败是成功之母,熟能生巧,手熟为能,下次再捏我一定能行。虽然今天我捏的面人人不是那么美观,但很有意义,很讨外甥小子的喜欢,小家伙如获至宝,这让我感到很满足。